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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蒲州(今山西永濟)人王維離開家鄉(xiāng),來到盛唐都城長安,官至尚書右丞,晚年一首《送元二使安西》,其詩云:“渭城朝雨浥輕塵,客舍青青柳色新。勸君更盡一杯酒,西出陽關無故人?!?/p>
渭城,在今天的陜西省咸陽市,論地理則是關中平原的中部、渭河的北岸,涇渭分明處即涇河、渭水交匯的三角地帶。論歷史則是秦都咸陽的一部分,漢朝時分割出來,漢武帝時期設立了這個渭城縣。但是到唐朝時期,這個渭城縣其實早已不存在,并入當時的咸陽縣。只不過古人作詩,喜歡用一些古地名。
陽關在哪呢?如今甘肅有嘉峪關,號稱天下第一雄關,卻沒有陽關之名。這就怪了,古人云西出陽關無故人,現(xiàn)在哪去了?
現(xiàn)在從甘肅去到新疆,高速公路確實不再經(jīng)過玉門關和陽關,從嘉峪關往西,可以直達哈密。古書里的那些國名,如樓蘭、焉耆、龜茲、高昌、烏孫,也早已不復存在,西域列國皆已不存,匈奴、鮮卑、柔然更只是歷史名詞,與這些古國連接的古關隘,自然也都沉寂在了歷史的深處。
玉門關和陽關,還能不能覓尋到一點僅存的痕跡呢?
玉門關是有的,只是雄風不再,你到了那里,僅僅只能看到一個土疙瘩,工作人員告訴你,那就是關隘遺址。此外還有一處軍需糧倉遺址,近古疏勒河,故名河倉城,但現(xiàn)在一般人都管它叫大方盤城,—濃烈粗暴的鄉(xiāng)土氣息撲面而來。但是行到那里,若是無風,藍天之下,望著那大漠戈壁中央的一汪清澈湖水,確實能體會到其中所蘊含的生機與死寂、歷史與風塵。
而若是風起,你則能體驗到西游記里對流沙河的描述,:“八百流沙界,三千弱水深。鵝毛飄不起,蘆花定底沉。”其實純屬誤會,流沙不是河,鵝毛飄不起是因為被風吹了,蘆花沉底是因為被沙卷了。八百流沙界倒是真的,如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》便說這里:“長八百余里,古曰沙河,上無飛鳥,下無走獸,復無水草。夜則妖魑舉火,燦若繁星;晝則劣風擁沙,散如時雨?!?/p>
唐詩宋詞里,幾乎名人都寫陽關。蘇東坡的這一句:“使君莫忘霅溪女,還作陽關腸斷聲。”李清照的“淚濕羅衣脂粉滿,四疊陽關,唱到千千遍?!绷赖摹耙磺栮P,斷腸聲盡,獨自憑蘭橈?!毙翖壖驳摹俺獜亍蛾栮P》淚未干,功名馀事且加餐?!标懹蔚摹皯T眠古驛常安枕,熟聽陽關不慘顏?!?/p>
玉門關和陽關的黃金時代,是漢武帝掃蕩匈奴,奪取河西四郡的年代。漢朝在西北邊界處,設立兩關,北有玉門關,南有陽關(古代以山南為陽,陽關在玉門之南)。那個時代,這里水源充足,今天我們所能知曉的水源,便有渥洼池和西土溝兩處。更有火燒溝文化,足見此處綠洲文明之發(fā)達。
漢朝在玉門關和陽關設立都尉,此后一直到唐,這里都是絲路上的必經(jīng)關隘。包括唐僧玄奘,他從印度回國之際,走的也是陽關這條道。多少商賈、僧侶、使臣、游客,曾在這里驗證出關;更有多少將士官兵,在此拋頭顱灑熱血,戎守征戰(zhàn)。
玉門關與陽關的衰敗,就發(fā)生在唐朝,源自大自然。
就拿那條西土溝來說,常日里上游是干涸的,唯有下游因泉水匯攏而成一條溪流,這是常態(tài)。可是一旦山洪暴發(fā),洪水噴泄而下,兩邊溝岸就會塌落,結(jié)果是拓寬了河床,泥沙則順流而下,就在下游沉積。隨后又得西北風的吹揚搬運,最終的結(jié)果,便是條條沙壟的形成。
玉門關和陽關,就是這樣,漸漸被水毀沙埋。
背后還有一條原因,就是統(tǒng)治者的改變,西夏和后來的蒙元,都沒有修復玉門關和陽關,坐視關城在風沙中湮滅。
為什么唐宋文人這么愛陽關?很簡單,文人最愛,都是已成歷史、逝去無蹤的事物。南北宋時期,疆域往西不過黃河,連敦煌都入了西夏,哪里還有什么玉門和陽關?所以蘇軾陸游吟誦陽關,表面上是抒情寫景,其實是底子里的無限惆悵:那可是咱漢唐老底子的地界??!
晚唐名將高駢的《贈歌者二首》所言:“便從席上風沙起,直到陽關水盡頭?!?/p>
如今到陽關的游客,若是能騎著馬繞著陽關兜兜,在透過沙塵折射過來的夕陽撫慰之下,抬頭望西邊茫茫無窮盡的沙,恍惚之間,那便是天的盡頭。昔日的陽關,僅剩下墩墩山上的烽燧遺址,猶然聳立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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