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上個世紀80年代初，老一輩著名作家冰心（1900-1999，原名謝婉瑩）發(fā)表《我請求》和《萬般皆下品》，一再呼吁提高“中小學教師待遇”。1989年她又發(fā)表了《無士則如何》，指出要重視科學、教育和文化工作者的社會貢獻，實為“科教興國”之先聲。她的遠見卓識，振聾發(fā)聵，深得廣大科教工作者的崇敬與愛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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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心老人德高望重飲譽國內(nèi)外，培育、滋養(yǎng)了“五四”以來的幾代莘莘學子。現(xiàn)代著名學者、作家、翻譯家、錢鐘書夫人楊絳教授就說過：“在冰心先生面前，我是一個讀者和學生，我在中學時讀冰心先生的《春水》《繁星》《寄小讀者》，這些詩歌、散文是我小時候最早接觸的新文學作品，我當時非常崇拜她。”冰心這些早期創(chuàng)作顯示出“五四”科學新文化的時代光芒，照亮了追求民族進步和社會發(fā)展的思想方向。當年，冰心還在上大學時就有傳聞：周作人曾是她班上的任課教師，上文學課的時候，周作人拿當時報上發(fā)表的冰心文章來做教材，屢屢贊美“自愧不如”，學生們哄堂大笑，指著班里的同學謝婉瑩說：“冰心就在這里呢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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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，1918年冰心入?yún)f(xié)和讀“理預科”，當時的志愿是專心學醫(yī)；她對數(shù)理化課程十分用功，成績也很好。第二年“五四”運動爆發(fā)，她及時地投身到這場偉大的時代新潮中，一說是因為寫作耽誤了“解剖學”之類功課，一說是因為心性慈愛導致“解剖實習”難以下刀；她才選擇了棄醫(yī)從文，小說等創(chuàng)作接連不斷，從此蜚聲“五四”文壇。1923年，冰心已有7篇作品被選入《初級國語讀本》，時年23歲。她的作品深受“五四”“賽先生”的精神影響，尤其是這一年寫的《山中雜記》里，冰心對“幸?！钡睦斫饧氨磉_，借用算術公式作為引發(fā)思緒的因由，可謂觸景生情。當她看到“黑板上寫著的方程式”時，“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悵惘”，使她回想起“十五年前”自己的“背乘數(shù)表”時代；不由地感嘆“人絕對的被書本征服了”，以至于影響到以后的人生觀和幸福觀。這實質(zhì)反映了數(shù)理思維的基本訓練對現(xiàn)代思想感情的潛在影響和美感作用，也顯示了“五四”作家知識結(jié)構(gòu)的科學價值與創(chuàng)新活力承前啟后，歷久彌新。冰心還在小說《去國》里，首次提出了科技人才的“愛國”去留問題，說明她對現(xiàn)代科學發(fā)展的重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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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中國成立后，她于1957年創(chuàng)作了科幻詩歌《我們拜訪了火星》，主人公是個中國兒童和日本、埃及、印度的小朋友們，聯(lián)誼同乘蘇聯(lián)宇航員叔叔駕駛的宇宙飛船——“穩(wěn)穩(wěn)地渡過了茫茫云海”，來到火星和“許多舉著紅旗穿著紅衣的小朋友”見面；接著：

——和他們緊緊地握手，

——和他們熱烈地擁抱。

——我們是從地球來的小客人，

我們的發(fā)音雖然不都一樣，

我們的名字卻都叫“和平”！

冰心的這首科幻詩，難免帶有那個時代的風格烙印，卻難能可貴地倡導、表達了探索外星奧秘、渴望更高層次的人類幸福與文明建設的和諧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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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心一直重視積極地發(fā)現(xiàn)和培育科普、科幻創(chuàng)作的新生力量，特別“感佩”高士其“以殘疾之身，孜孜不倦地為兒童寫了幾十年的精彩的科學詩文”。1990年11月，她應邀為《高士其全集》寫序指出：“‘五四’運動的口號，是‘民主’和‘科學’。高士其就是全心全力地把科學知識用比喻、擬人等方法，寫出深入淺出，充滿了趣味的故事，就像色、香、味俱佳的食品一樣，得到了他所熱愛的兒童們的熱烈歡迎。”“不論是文還是詩，都是科學、文藝和政論的結(jié)晶?！焙髞恚呤科洚斆嬲埥瘫恼f：“你是文學家，你的文章好，要幫助我們的科普作者?！彼齾s謙虛地回答：“寫科普必須有科學知識，必須要有科學基礎，我是外行，但我要學習，我以后也要寫一些科普作品?！北恼J為：“科學小說是引導青少年走上科研之途的動力！”她與著名科普作家葉永烈的忘年之交，她鼓勵急救學家李宗浩醫(yī)生從事科普寫作等等，都從不同的角度留給我們寶貴的經(jīng)驗與啟發(fā)，有待于今后科普理論及名家研究，逐步地認真總結(jié)和深入學習。

（作者系北京大學文學博士，南京大學博士后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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